贝尔格莱德7月28日的会议室气氛压抑。 美国政府代表毫无波澜地通知塞尔维亚："NIS公司的制裁宽限再延30天，不会有第六次了。 "墙上的时钟显示，塞尔维亚最重要的能源命脉，俄罗斯持股51%的石油公司进入最后倒计时。 此刻的武契奇正翻着访华行程表，他清楚北京这场会面将是生死局。
能源部长汉达诺维奇在贝尔格莱德办公室里反复核算：塞尔维亚87%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，五个月前刚签的三年供气协议虽拿到欧洲最低价，仅为德国采购价的十分之一，美国对俄能源制裁如同悬顶利剑。 这个内陆国家每年冬季供暖季开始时，输气管道压力表每下降0.1帕都让官员彻夜难眠。 五月份莫斯科谈判桌上，普京始终没松口归还塞尔维亚石油工业公司股权，那是2008年科索沃危机时，塞尔维亚用国家能源命脉换来的政治支持凭证。
美方制裁令像精确制导导弹锁定NIS公司。 1月以来连续5次延期宽限的文书堆在武契奇案头，7月最新通知书页脚标注"最终警告"。特朗普团队上个月突然宣布"对俄加征100%关税"，堵死了转圜通道。 这家拥有黑山炼油厂、掌控塞尔维亚全国加油站网络的能源巨头一旦停摆，贝尔格莱德街头的汽车将排起加油长龙，多瑙河畔的化工厂会次第关闭，这个寒冬的供暖账单将使家庭支出暴涨三成。
军工企业的账本暴露着另一个危机。 2023年俄罗斯两次发表外交公函，指责塞尔维亚军工厂出口的防空炮弹出现在乌克兰前线。 调查显示阿塞拜疆商人去年采购35万发122毫米炮弹，塞浦路斯公司订购的2万枚榴弹炮引信，最终都流向基辅方向。 武契奇在电视讲话中澄清"未直接援乌"的同时，私下对军工集团下达指令："来自特定岛国的订单先冻结。 "
普京的访华行程安排在8月31日到9月3日，武契奇特意将行程延至6日。 北京人民大会堂东厅将替代莫斯科克里姆林宫，成为解决NIS股权的第三方案场域。 这里没有欧盟特使的监视视线，也不必顾虑华盛顿的监听设备。 中国外长半年前在贝尔格莱德承诺"塞方需要的我们全力配合"，此刻转化为北京机场的21响礼炮和国宾车队。 中塞自贸协定覆盖的10万种商品正在海关加速通关，35亿欧元匈塞高铁项目的铺轨机正跨越萨瓦河。
塞尔维亚外交官翻着厚达两百页的欧盟入盟条件书，又在深夜接通北京大使馆专线。 7月底在布鲁塞尔进行的第26轮入盟谈判桌上，欧盟代表第五次要求武契奇谴责俄罗斯。 在贝尔格莱德红星体育场，俄罗斯"三套车"歌舞团演出门票半小时售罄。 中国建设的FK-3防空导弹阵地守卫着首都天空，塞尔维亚国防部官员们更期待引进中国歼-35隐形战斗机以替换老旧的米格-29。
9月2日钓鱼台国宾馆的秘密会议可能持续六小时。 普京的底线很清晰：2008年俄罗斯用4.6亿美元换来的NIS控股权不能无偿收回。 武契奇手中的筹码除了限制军工出口，还有塞尔维亚的航空市场，俄制伊尔-96客机曾被列入采购计划，S-400导弹系统也出现在军事论坛展板。 北京提供的第三条道路或许是股权置换：中方参与NIS股份重组，保全俄方利益又能规避制裁。
国宾车队正驶过长安街，车内的武契奇检查文件清单：NIS股权结构图用红笔标出优先股方案，军工订单冻结令已经签字盖章。 会议厅大门开启时，他必须为这个1100万人口的内陆国，找到穿过美国制裁火网、欧盟政治雷区、俄罗斯能源扼喉的生存通道。 金色大厅的照明灯亮起，东道主的签字笔尖将在新协议上画下关键的一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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