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伯达,此人堪称聪慧且才华横溢。在我心中,他的才智似乎超越了学识,学识又胜过品德,而品德则因权力的诱惑而逐渐丧失。
陈伯达因撰写文章而声名鹊起,曾短暂成为我国第四位重要人物。然而,他又如何从巅峰跌落,遭受重创的呢?
陈伯达非政客之流,他并无心投身政坛,成为政客意味着需频繁奔波,四处联络,发表演说,而他却并不擅长此道。即便是在正式场合发表讲话,他往往连五分钟都无法坚持。
在延安,我深切地感受到,他渴望成为一名政论家,他期盼着自己的文章能够引起全民乃至全国的广泛关注,一旦达到这一目标,他便心满意足。
他毕生的著作,始终紧扣最高领导的核心思想,均系受命而作。直至1966年运动兴起,他加盟《人民日报》,便能够即时挥毫泼墨,创作出《横扫一切牛鬼蛇神》等时代篇章。
《挥师无阻,荡涤妖魔》,此乃文革初期一声令下、肆无忌惮的紧急号召,此口号犹如一颗震撼全国的原子弹,怎能不令人震惊?
历史业已证明,自该文章问世,陈伯达的历史角色实则已然落幕。其涉及的范围,实则囊括了他本人。他的影响力达到了巅峰,因为自“横扫一切牛鬼蛇神”之后,便再无其他可被扫荡之物。
因此,并非自1971年庐山会议对其提出批评之后,他的地位才变得不再重要,实则自该文章发表之际,他的重要性便已实际降低。
不仅如此,这篇文章发表以后,他的活动,反而变成了他的罪行的材料,说他是在为林彪服务,破坏了领袖的威信,一大堆罪名加在他的头上。从此,陈伯达就被打倒、被批判了,成了林彪集团头目之一,又成了反革命。
在运动中,指挥权牢牢握在江青手中,而陈伯达对此类事务则显得力不从心。唯有江青敢于时不时地以“老夫子”的称呼戏谑陈伯达,实则暗含讥讽和轻蔑。在她看来,陈伯达除了撰写几篇文章之外,似乎并无其他用处。
江青、陈伯达
他被称为行政指挥,实则难当此任,他所能做的,不过是指导秘书们搜集资料,而他本人则专注于著作。若陈伯达失去柴沫、田家英、史敬棠、何均、陈真这五位得力助手,他将无法胜任任何官职,亦难以再著书立说。
“呵,呵,瞧这小子,又来了。”其他与会者随后纷纷跟着讥讽。
那时,我深刻感受到他的威望急剧下跌,不仅个别人如此看待他,就连宣传部的众多处长们也将他视为笑柄。唯独于光远除外。
在延安期间,他赢得了众人的尊敬,然而,到了1951年,人们却开始对他进行嘲讽,我深信这并非空穴来风。如今,于光远尚在人世,而那些曾经的嘲讽者却均已离世。
于光远
我与陈伯达的交往颇为有限,仅存些许直接的私人联系。回溯至1941年夏日,正值整风运动前夕,彼时他似乎并无明确的固定职位,仅以一位重量级的文化人物的身份居于延安。传闻他曾担任中国问题研究室主任一职。若此言非虚,那也不过是名头上的虚衔,实际上他并未过多涉足此类事务。在他的一生中,无论身处何种机构担任领导职务,他总是扮演着一个放任自流的角色。
在1939年或1940年间,延安地区涌现出众多研究会,这些均由上级领导部门发起。其中包括资本论研究会、哲学研究会以及马列主义研究会等,数量众多,不胜枚举。
我被派遣至马列学院参与了两场研讨会,一场由陈伯达主持的三民主义研讨会,另一场由王明负责的马列主义研讨会。在陈伯达的三民主义研讨会上,他旁征博引,滔滔不绝,而我们作为听众,便只能聆听他的高谈阔论。
在延安时期,自1941年夏日始,他担任了中央政治研究室的副主任一职。我便是其麾下的一名研究人员,隶属于经济组。陈伯达对我们产生的深远影响,便是他倡导的“个人讲学”之风。每当夜幕降临,晚餐过后,我们便携带凳子,前往他的窑洞,聆听他的精彩漫谈。
陈伯达居于窑洞之中,室内设有一小炕,彼时他正躺卧其上。我们尚在弱冠之年,而他已步入不惑之年,堪称资深前辈。他身形胖硕矮小,举止随性。窑洞空间虽仅能容纳十余人,却因我们无法挤入,故而只能在洞外聆听他的闲谈。他谈天说地,无所不谈,天地之大,尽在其口。
他偶尔会提及毛泽东与他讨论过的某些话题。在延安时期,毛泽东的窑洞中,除了处理公务,能够随意交谈的似乎唯有陈伯达,我并未听说有第二人。周恩来和朱德都是讨论公事,而陈伯达则不涉及公务,他来主要是聆听毛泽东的闲聊。毛泽东同样需要休闲,寻找交谈的对象。陈伯达博览群书,思维敏捷,毛泽东有时会特意邀请他。
陈伯达提到,毛主席认为曾国藩的家书值得一读。然而,过去人们不仅将曾国藩严厉批评,甚至对其作品嗤之以鼻,却依然能阅读曾国藩的著作。
众多马列主义者,包括我们这些年轻一代,以及那些年近四十的同志,对曾国藩的批评尤为激烈。陈伯达亦曾言,曾国藩的家书文辞优美,内容务实,阅读此书并无害处。
总体而言,在延安时期,陈伯达的政治地位并不显赫,甚至未能跻身中央委员之列。然而,他的声望却超越了所有在延安的文化界人士,远超周扬等人。彼时,延安的文化人士总计或许达数百人之多。
延安整风运动实际上可追溯至1941年毛泽东发表《改造我们的学习》一文。大约在1942年左右,陈伯达撰写了两篇颇具影响力的文章。这两篇文章对于塑造毛泽东的崇高威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它们犹如一把钥匙,打开了党史新篇章。然而,如今我们不宜再提及这些文章,因为它们与史实有所出入。
实际上,在延安时期,我们曾多次研读这两篇著作。一篇名为《读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》,另一篇则是《十年内战时期的革命与反革命》(该书在后续出版单行本时,或许更名为《关于十年内战》)。
这两篇文章在理论层面首次明确指出,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实践中始终正确无误,他是无可争议的唯一正确领袖。这两篇文章对于确立这一观点,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因此,在延安整风期间,陈伯达在坚定支持毛泽东、强调其作为党内唯一正确、最高领袖的地位上,作出了显著的贡献。
这两篇文章在当年颇受众人推崇,实则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一代对毛泽东的坚定支持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1943年,蒋介石发表了《中国之命运》一书。诚然,此书并非出自其手笔,但其内容阐述了未来国家统一、建国与强国的愿景,强调一切均应归国民党领导,中国的前途与命运,均牢牢掌握在国民党及其领袖蒋介石手中,离开蒋介石,国家将无法运转。
陈伯达受命撰写一篇评论蒋介石所著书籍的文章,题目定为《评中国之命运》。毛泽东对此文进行了多次修改。该文在延安公开发表,占据了数版篇幅。
陈伯达曾向我们传授,撰写文章时,应借鉴梁启超的笔法。他对梁启超的文风尤为推崇。陈伯达曾言,梁启超曾强调,文章之笔端应常怀情感,唯有如此,方能触动众人的心弦。在创作文章时,他对此问题尤为重视。
他的《评中国之命运》正是如此,字里行间洋溢着浓厚的革命激情。此文并非仅仅是对蒋介石的抨击,我虽仅阅读过一次,但至今仍能忆起其中一二。陈伯达在文中提及1927年“四一二”蒋介石发动的血腥大屠杀,仅用三句简练之词,却深刻地刻画了那段历史。他感叹道:“蒋介石杀人,血流成河,真是太多了,太多了,真是太多了。”
"此情此景,令人痛彻心扉,‘太多’二字反复萦绕,他竟连用了三次,其痛楚之情,令人无法承受。即便我如今提起,泪水依旧不禁夺眶而出,此乃‘言有尽而悲无穷’之境。”
“杀,杀,杀。”
陈伯达亦钟爱于挥毫泼墨,其书法造诣亦堪称天才。纵然练字不勤,他的笔触却总能妙笔生花,既显得挥洒自如,又极具豪放之气。他所撰写的几本小册子封面,无不凝聚了他个人的书法风采。那段时光,我们无不为之赞叹不已。
陈伯达此人,教训繁多。他才华横溢,却未投身于学术研究。他完全服从于当时特定的政治需求,不论是个人的晋升,还是满足这种需求,他都借助文章与书籍来迎合,甚至不惜扭曲历史事实,以支撑自己的观点,而非基于真实的历史事实构建理论。
陈伯达的一生,纵然笔耕不辍,著述颇丰,然而审视今日,其学术成就中真正具有坚实基础、经得起时间考验的,恐怕寥寥无几。
陈伯达的一生,宛如一面映照历史的明镜,对致力于理论史学研究之人而言,堪称宝贵的借鉴。其之所以如此,乃因其才智出众,却缺乏坚实的真才实学。倘若他能够如范文澜等前辈学者一般,终身致力于学术研究,其成就或许能超越范文澜等人(范文澜博学多才,然晚年不幸被简单的阶级斗争教条所束缚)。
陈伯达的一生,实则与苏联的米丁、尤金、维辛斯基、李森科等所谓的学者颇为相似(尽管我坚信陈氏的才智远超彼等,他们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工具罢了)。他们的著作,一经时过境迁,便丧失了价值,甚至沦为谬误。在学术领域,他们并无真正的成就。纵然陈伯达今日是否被判刑尚不得而知,其著作仍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,然而影响有限。以陈伯达的经历为鉴,我们得以窥见成败得失。
然而,在众多被判刑者中,令人扼腕叹息的莫过于陈伯达。他与张春桥、姚文元等人不同,是在1927年“四一二”大屠杀之后投身于革命事业的。对此,他本人深感自豪,常向我们讲述这段往事,尽管他的言辞总是显得平实而低调。
遗憾的是,若一个人未能将民众福祉置于核心,仅追求个人名利地位,罔顾事实真相,纵然著作等身,亦于事无补。届时,众人将识破其不足,而后更将沦为无用的废品。
我观察这类人70多年。如今,我深知任何违背历史真相的事物,无论你如何辩解,其中不乏当时便遭人嘲讽者,更有甚者,终将走向破产的结局。
我认为,陈伯达所留下的教诲尤为深刻。作为一名文化人士,一名作家,仅仅追求潮流是远远不够的,终究还需反思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,是否符合历史的真实面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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